文青女将:因为爱所以爱

2019-09-12 17:30

带着流浪之梦到了布基纳法索,却从此踏上了我的非洲闯荡之旅。不知不觉间,8年时光一晃而过,掐指一数,自己已经在35个国家印下了足迹。很多地方,如果不是因为在华为的工作,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去;而很多故事,刻进彼此生命,酒桌上一提,开了个头就会哈哈大笑,微醺时继续碰杯的一刻,也有无须多言的相互惦记。

直到有一天,在无比熟悉的香港机场,我透过落地窗呆望着落日余晖下铺满大地的晚霞,低头把签名档改成了“走遍世界无人问津的角落”,算是纪念和兄弟们共同闯荡世界的青春时光。

第一首歌追梦人

小时候爱看各种文艺范儿的书籍,张爱玲、席慕蓉、三毛都是手中常客,但看了许多之后,最合我心意的还是三毛。那时的我,常常被她笔下的撒哈拉沙漠风情和大胡子荷西迷得一塌糊涂,希望在有限的生命中尽量多去经历和感受。

为此,考大学时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去非洲时能用上的法语专业。终于,在职业选择尘埃落定之时,借着华为这个大舞台,我开始了非洲流浪之梦——虽然第一站是地图上几乎看不到的布基纳法索,不是遥远的撒哈拉。

你们中国人身体就是好

刚到布基纳法索的时候,办事处已经有二十几个同事,我是头一个女生。兄弟们大多挤着两人间,却给我专门腾出一间屋,不仅带独立的卫生间,房间里还有个制冷效果很不错的窗式空调,唯一的缺点就是开动起来噪音有点大,像台小拖拉机。那时,我们租了个带小游泳池的别墅,楼上办公楼下做员工宿舍。平时吃饭有厨师,家务有保姆,出门有司机。对比三毛在西撒哈拉的苦日子,生活上我简直幸福得一塌糊涂。

小问题总还是有点儿,比如停电、沙尘暴、疟疾。无论什么问题,我总是尽量找解决的方法:40摄氏度的高温下停电了怎么办?可以跑出去见客户啊,边聊天边乘凉顺便加强客户关系不说,还给家里的兄弟们一个可以光膀子办公的空间;旱季从邻国马里的沙漠吹来沙尘暴怎么办?没问题啊,正好有机会让我回味一下那迎着滚滚黄沙骑自行车放学,捧读三毛全集的少年时代;有疟疾怎么办?说实话,刚到西非的人由于不了解,心里都会带着对疟疾的恐惧。长袖长裤防蚊霜齐上阵,恨不得武装到牙齿,但习惯了就胆大起来,毕竟常年40摄氏度的高温还长衣长裤地捂着也太难受了。后来演变成蚊子在办公室灯下成群结队,打着转儿乱飞,大家依然短衣短裤,该干嘛干嘛。

然而,太过放肆终究会招来恶果。对蚊子防护的麻痹大意,使得好几个哥们儿中招。核心网的程鹏平时身体很好,突然高烧,到当地医院一验血,竟然有4000单位(疟原虫在血液中的密度),以致医生看到结果,来了句“从来没见过这么严重的病例,你们中国人身体就是好!”

因为我是学法语的,那时候陪兄弟就诊就变成一项日常事情。当地医院的针头很粗,经常扎几次才能扎进去。看着平时挺爷们儿的大男生也被扎得鬼哭狼嚎,令我对打针恐惧至极。

打针记

轮到自己得疟疾时,为了不受打针之苦,我硬是把自己藏在宿舍里,靠着口服屠奶奶(屠呦呦)发明的青蒿素硬扛。在半睡半醒间撑了两天,“拖拉机”空调开了又关、关了又开,床单湿了又干、干了又湿,终于被我师傅发现了。他把我从床上拎起来,几乎要骂人了。被“强押”着送去医院,经过检查,万幸没有大碍,算是逃过打针一劫。

最终我还是没能逃过在非洲打针的命运。某天跟客户吃饭,出门时被门口的狗给咬了!客户一看我受伤了,直接把我送到医院打针才算作罢。这次的针头其实并不大,但仍然扎得我呲牙咧嘴。剩下四针本想放弃,可客户坚持让我带回去打完。到了该打第二针的时候,正好是个周末。见我死活不肯去打针,老张自告奋勇,说他会打。大家都一脸怀疑,然而他一脸淡定,说自己打针特别有经验。于是,众目睽睽下,我哆嗦着伸出胳膊。一针下去,竟然真不那么疼!惊讶之余,我真心实意地夸奖道:“你果真很有经验。”老张一脸骄傲:“那是。以前在老家,我们家的猪仔都是我给打疫苗的......”

吃饱了才不想家

没有伙食改革之前,大家在“吃”上面挺含蓄的,都是什么小炒肉、西红柿鸡蛋、土豆丝之类的。2009年2月公司推行了伙食改革,每餐营养非常丰富,很多人狂吃,把自己“吹”成了水桶。这还不算,代表处代表雷占奎会让每个从多哥或者贝宁来出差的人,给我们带螃蟹和豆腐,丰富餐桌。第一次空运时把豆腐弄散了,后来为了保持豆腐完整,还发明了蒸过之后再托运的方法。那时的厨师阮师傅偶尔还会在路上买头驴带回来尝鲜。刚开始大家兴奋地边吃边赞,结果吃了一个星期的驴肉,个个补都得快流鼻血。

在首都以外做交付的兄弟就没有这么好命了。像做交钥匙工程时,他们经常会一个人带着本地分包商,在外面待上几个月,以那里为中心交付附近的全部基站。整个驻地往往只有一个中国人。这种时候,最好的伙食也就是西红柿牛肉炒意面了。其他地方的同事带过来的方便面,是基站开通时,才舍得拿出来庆祝的大餐。但即使这样,吃饭也不是大困难,孤独才是最大的敌人。

有一次,站点经理小钟在另一个城市做交付,出差两个月刚回来,黄昏时分他突然学了一声狼叫,特别逼真,把我吓了好大一跳,跑过去问为什么突然吓唬人,他红着脸说:“出差无聊学着玩儿的,刚回首都还没习惯......”

打个电话都能幸福好久

布基纳法索是个基础设施较为落后的国家,即使是在首都也有近一半的土路,更不用说在需要交付基站的乡村——雨季的时候,土路上到处都是水洼泥坑。有一次,一场倾盆大雨后,我们开着皮卡一不小心以40度角挂在了被冲垮的路基上,差一点儿就掉进旁边的湖里。司机尝试半天都无法把车开出来。湖里游泳的两个当地小孩儿看到了,跑回去叫来一大群小孩。他们有推的、有拉的、有扛的,居然用自己的小手和瘦胳膊,帮我们把皮卡拉出来了。我们对孩子们表达谢意,他们马上笑着闹着四散跑开了。

那时,即便连电都没有的村庄,一商用放号几乎立即被一抢而空。我曾到过当地人家中,地上祈祷的毯子就是他们的床,餐具直接放在灶边的地上,完全可以用“家徒四壁”来形容,可在夕阳西下,袅袅炊烟里,一家人喝茶聊天,再打上电话,就能幸福好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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